跨界写作与跨界人生
日期:[2015-03-15] 版次:[A08] 版名:[师说]跨界写作与跨界人生
罗宏,在湘西以外的文字世界
罗宏,广州大学教授,广州市优秀专家,第16届亚运会营销专家,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各类作品200多万字。
他在广东文艺界是个若隐若现的名字。
他内敛又张扬,散淡又执着,庙堂又江湖,
构成了他简单而丰富,若隐若现的生命姿态。
在对他逐渐加深了解的同时,
不禁感叹,
跨界写作与跨界人生,
成为我们想探究的一个话题。
(Q:提出的问题;A:罗宏针对问题给予的回答。)
作为教授和学者
Q:您集大学教授、学者,广州市的优秀专家等称号于一身,据说广州只有百余人享有这个称号,您觉得这样的称号能代表您的社会身份吗?
A:一般地可以这么说。但我不是理想的教授和学者。我发表出版学术论著(含编著)和发表论文近百万字。可是这些文字缺乏稳定的专业指向,不像一个专门家。我在学校从不报科研课题之类,也基本不参加什么学会和学术会议,我和学术界很疏远。按照现在的高校评估标准,我很平常。
Q:这是您的个性吗?
A:有一点个性原因。但更多是有自知之明。我77年考进大学,已经在社会上当了八年工人,只有小学五年级的文化底子,外语当年没考,我连26个字母都认不全。按现在的话,我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我有个偏见,外语和数学不好做学问是没有大出息的,就是个二道贩子,道听途说的学问前景。我不想为难自己,也不想调侃学问。
Q:那您为什么在高校继续任教?
A:我喜欢大学相对自由、悠闲和清高的生活。我们见了校长可以擦肩而过,旁若无人,校长也不在意。在中国其他任何单位,可能吗?还有那么多青春的少男少女,很养眼呀。不管怎么说,大学是中国社会文化指数最高,各种污染相对较少,从业者相对最有尊严的养生福地。
Q:您似乎对教授不太以为然?
A:不是我不以为然,而是我们教育体制就没把教授、博士当根葱。现在教授、博士太滥了。要按我自己的标准,我觉得自己顶多就是个副教授的料。
作为小说家和评论家
Q:你过去发表作品基本用的是笔名,直到去年,第一部长篇小说《骡子和金子》一炮走红。这似乎也和一般小说家的道路不太一样。
A:在我看来,搞文艺理论也会文艺创作天经地义,文艺理论的水平应该和文艺创作的水平接近才对。区别仅仅是侧重理论还是侧重创作的问题。我写第一篇小说就是想证明搞文艺理论也应该会创作。
Q:你写小说为什么不一直写下去?
A:95年至96年我写小说发小说比较多,主要是想证明学理论也能创作,并没想当小说家。之后兴趣转移到电视片方面去了。
Q:您又跨界了。
A:我没垮界的主动意识,只是对电视有兴趣而已,做电视使我的生活视野更扩大,我想表达的东西也更多的人接受。应该说我追求的是生活的丰富感和表达的愉悦感。小说和电视不过是手段而已。
Q:请问您的人生哲学是?看起来受“存在主义”的影响吧?
A:不能说我是受存在主义影响才形成了自己的人生哲学。只能说我的人生哲学和存在主义不谋而合。存在主义强调一个人应该独立选择自己的人生,不能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我的所有人生信念都是从我血肉里长出来的,和他人没什么关系。我不否认自己的成长受到他者的影响,而是强调即使是受他者影响而选择了某种信念和行为你也不能推托自己的责任,你所做的一切都要自己埋单。生活中许多人总是强调环境所迫,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成了好人就说是受了好人的影响,成了坏人就说受了坏人的影响,自己没有承担。人来世界是为自己而活的,不是为他人而活的,即使你为他人而献身,也是你出于你的意志,在我看来也是为是一种为自己而活的方式。
作为影视人和策划人
Q:您很强调写作活动对自己人生追求的意义。你从事影视商业策划活动应该也是基于这种考虑吧?
A:可以这么理解。无论是作为教授和学者,还是作为小说家和评论家,其工作状态都有书斋性,个人性,封闭性,经验视野不够开阔,我希望能更开放地和社会对话。总结广东改革开放20年,历时一年,跳出广东看广东,珠江、长江、黄河,号称八千里路云和月,采访全国各界人士数百人。我采访的各类社会人物不上万也有数千人,这些生活体验是一般走马观花的旅游者享受不到的,了解中国的程度也远比书斋要直观生动。我看重的不是我的影视作品和奖项,而是这种经历中的生命感受。
Q:您拍了四百多集片子,很多是大片,一干就是一两年,你不要教学吗?你怎么协调的?
A:我拍的片子很多是政府项目,可以通过体制借调。还有一个方式就是自己协调。比如我在中国社科院做访问学者一年,就给中央台干活。还有就是大学的好处了,我上课只达标就可以了,其余的时间可以拿出来。当然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报学校,比如我把做的影视项目作为横向课题拉到学校来,以学校的名义做,我拉的横向课题金额,是文科类教师中名列前茅的,学校还给我评了服务社会奖。由于我的影视作品多,我们学校申报影视戏剧的一级学科硕士点,我的作品在审批中就起了很大作用。还有,我的实践经验比较多,上课讲的都是自己的案例,学生反映也好。这大概就叫双赢吧!
Q:相较于教学,您更专注于商业实践,是利益驱使吗?
A:当然我不会和钱过不去,也做过几年生意。业绩还不错,要是做下去,也许也能当个不太小的老板。但是我性格中还有书生气的一面,不想完全市场化,不想自己只有一种身份,总想超脱一点。结果就成了个变色龙。
Q:您是在追求人生的丰富性,自由感?
A:好像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理解是我做人不够坚定,缺乏恒心,患得患失。我还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Q:你总在跨界,总在改变,你不觉得自己缺乏稳定的专业成就吗?
A:这个问题,几年前就采访者问过我。我重复一下。什么叫专业?庄子一辈子是什么专业?我的专业就是活着。活得开心就行。我活得比较自由,就很开心。我觉得人就应该活出自由感来。仔细想想,活着难道不是最深奥的学问和专业吗?要是按照马克思的说法,专业化地活着恰恰是人的异化表现。马克思主张人的复归就是人的全面发展,在这个意义上说,我是不是更接近马克思的憧憬呢?
本文转载自“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