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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我和母亲的故事

日期:[2018-06-03] 版次:[A12] 版名:[阅读]

说起来,我和董小姐认识有很多年了,最开始她 24 岁,我 0 岁,皱巴巴的一个团子,亏得她还理会我。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照片现在还在相簿里,常被董小姐拿来数落我有多丑,我向来是当耳旁风的,这可不就是变相说她自己难看么,有什么好听的?

董小姐没事干的时候,总是能给我想些奇奇怪怪的昵称,语气也往往是甜腻到要吐的,没有 个大人的样子。还好我已经习惯了董小姐的没脸没皮没大没小,以前叫还起点鸡皮疙瘩,如今毫无反应。

一般都是一句话打发:

“有点恶心。”  

这正达到了董小姐的目的,之后她就更有干劲了,几分钟的功夫能给你换好几个名字,要说特工也没这么多化名。

她搁那哈哈大笑,我只能跟着干笑,两个人拿着牙刷并排站在镜子前,满嘴白色泡沫,睡衣背后是十一二点的夜晚。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很难过,不是心情难过,是生活难过。我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但成绩差就是天大的污点。再有老师所谓的“关照”,我真是无话可说。

董小姐非常担心我,一个教语文的人硬是啃起数学课本来,两个人囫囵吞枣的,连着好多天都三更半夜才睡。我硬着头皮学了段时间,初中终于是混过去了。

很多时候我觉得董小姐不太称职,胡搅蛮缠没心没肺的什么也察觉不到,我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偶有的委屈也被她说成我的锅,她难受时我必须得义愤填膺地附和,实在是双标。

从小到大就这样,她好像没有因为她的年龄而变化,无论是24岁,34岁,还是现在的42岁,都一如既往。

而现在,我在学校里,是隔着家 669 公里的广州美术学院。唯有寒暑假和十一能够回去待上一会。董小姐问我些什么,我总是说很好,尽管有时候可能不那么好。有那么一次,她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累就休息一下吧”,我就很没出息地哭了。

果然血脉相连是骗不了人的。

“你看看我是不是长皱纹了。”回去两个人并排照镜子的时候,她指着眼角问我。

“哪有,明明和以前一样。”我慌忙把眼镜摘下来,又浇了捧水到脸上,视线一片模糊,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作者:广州美术学院 张宇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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