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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中国”的憧憬乡村支教的德行与困境

日期:[2015-05-07] 版次:[A05] 版名:[青视野]
廖杞南,1980年出生,“美丽中国”支教项目广东地区执行总监。
美丽中国——走进心灵,走进梦想。(1)
美丽中国——走进心灵,走进梦想。(2)

20084月,有感于中国的教育资源不均问题,以及农村学校对优质教师的紧迫需求,潘勋卓在清华大学学习期间,与两个伙伴一起创立了名为“美丽中国”的支教项目,希冀以此为中国农村地区源源不断地输送优秀人才。

此时,远在两千公里外的广州,刚刚从中山大学社会学系硕士研究生毕业的廖杞南已经留校担任了校团委组织部和宣传部部长,随后,他将成为校团委副书记。 

两人的交集发生在整整一年后。20094月,美丽中国正在中山大学举行历史上第一轮宣讲会。这场宣讲会就在廖杞南的办公室楼上举行,他和三十多位师生一起在现场聆听了潘勋卓关于中国农村教育的见解和打算。但他认为,这个出生于1986年、比自己还要小6岁小伙的宏伟目标听起来并不靠谱。

廖杞南,1980年出生,“美丽中国”支教项目广东地区执行总监。


采写:实习记者 袁钰旻

殊途同归

2004年,本科刚刚毕业的廖杞南参加了由共青团中央组织的研究生支教团项目,前往广西恭城瑶族自治县的莲花高级中学担任了一年的高中语文老师。那是一个距桂林市区108公里,离县城20多公里的山村学校——那里的学生交不起学费,老师不忍心催款,还要自己垫钱。

廖杞南深知中国的农村教育是怎样一番景象。在他看来,潘勋卓太年轻,而中国基层教育问题那么多那么复杂;两年的支教时间太长,而中国的年轻人那么迫切那么现实。这个短暂的交集似乎到此为止了——两三年后,廖杞南继而前往广东团省委工作;潘勋卓带领美丽中国首届20名项目老师,前往云南省大理州鹤庆县支教——但廖杞南和美丽中国的缘分并未就此结束。

201210月,廖杞南正在长沙陪太太参加她的小学同学聚会。席间畅言,廖太太的一位同学说,她所在的机构“美丽中国”招募支教志愿者派往云南和广东的农村。

此时,美丽中国在云南的支教网络已经日渐成熟,广东地区开局良好,只是广东区域的负责人即将离职,前往香港深造。得知廖杞南在共青团担任公职,这位负责人便委托他物色一名华南区项目主管,选拔标准是:有三到五年的工作经验,硕士学位以上,对公益项目有兴趣,参加过相关活动,最好在国内大学或者政府部门工作过。廖杞南欣然答应了。

一年过去,廖杞南没有找到合适人选。此时,他已是团省委统战联络部的副部长、省青联副秘书长。只是,行政工作多少让人感到有些倦怠,对于刚过“而立之年”的廖杞南来说,“寻觅内心真实想法的过程”并未结束。廖杞南反身默想,却恍然发现自己不正是美丽中国需要的人吗?

20139月,经过“对自己人生志向与专业特长的反复权衡”,廖杞南最终决定辞去公职,正式加入美丽中国团队。对于从社会学毕业的他来说,无论选择哪一条道路来回馈社会,只要为之努力,最终殊途同归;无论努力来自体制内还是体制外,变革之道已然深入人心。

让支教队伍流动起来

廖杞南在学校和团系统丰富的工作经验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助益,在他看来,团中央的支教团队有整个共青团、教育部等政府机构在背后支持,组织发达、规模庞大,几乎覆盖了每个学校,有天然优势。

“如果能利用好这个组织优势,让团组织和社会组织联动起来,就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曾经,中国的扶贫支教计划饱受诟病,如今的西部计划等扶贫支教项目已日趋成熟,支教合约一年一签,最长期限通常是三年。国际上的大部分支教团体,也将支教时间设置为两年。

廖杞南告诉记者,也曾有老师申请延长支教时间,但他并不鼓励他们这样做。“我觉得两年的时限就够长了,必须让教师不断流动起来。支教这个工作需要年轻人,需要不断补充新鲜血液。”

他说:“从另一方面看,让年轻人一辈子在山里教书,既不现实也不科学,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才是社会发展的常态。”

廖杞南提到,美丽中国刚刚开始在云南拓展支教项目时,曾聘请了不少外籍教师,“他们会带来一些跨文化的思想碰撞和火花,让孩子和老师们的视野更加开阔。”

现在,“海龟”越来越少了,当美丽中国愈发走进乡村深处,便越发现中国基层教育的特殊性。

“最了解中国教育系统的,还是那些在中国接受教育的中国人。现在,美丽中国招募的重点是‘土鳖’老师。”

培养未来领袖

在美丽中国的官方网站上,可以看到其影响力模式包括以下两个方面:一、将优秀的教师输送到教育资源匮乏的地区;二、培养为解决教育资源不均衡而长期奋斗的未来领袖。第一个目标平实而易于理解,而对于第二个目标,则多少让人感到疑虑:通过短短两年的支教,如何让一个初入社会的青年成为“未来领袖”?

“其实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让大学生去农村服务这些孩子两年。”廖杞南说,“在服务的过程中,他自然会有一个能力的提升。如果一个人从不想服务别人,却想得到成长,那是不可能成功的。我觉得这两年对他来说会很重要,我现在从事这个工作,就是因为我十年前的那次支教经历,相当于埋下了一个种子。”

在廖杞南的理解中,美丽中国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埋种子”,这个种子也许十年后发芽,也许二十年后发芽,也许永远都不发芽;但它提供了一个接触农村教育的途径,“至于未来能不能成为领袖,就看你自己了。”

相关链接

世界慈善教育机构

为中国而教(Teach Future ChinaTFC)成立于2008年,隶属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农村教育研究与培训中心。项目输送优秀大学毕业生到农村学校或城市打工子弟学校任教两年,提供持续而系统的培训,培养和集结关心教育的优秀人才,以此促进中国社会的进步。

Teach First 是一个成立于2002年的慈善团体,主要关注英格兰和威尔士地区的教育不足问题。该组织同时致力于教师培训计划,为参与者提供“学位教师教育证书课程”(Postgraduate Certificate in Education,是英国一种专门为已有学士学位而未有受过教师培训,但有志于加入基础教育行列的人士所编制的课程)。

Teach For America(TFA)是美国的非政府组织,该组织成立于1989今年,总部设在纽约。TFA通过招募高校毕业生和各行业专业人士任教来削减教育不平等,并主要针对那些美国的低收入社区开展活动。其创始人是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的Wendy Kopp,她创立TFA的初衷来自于她的一篇大学论文。截至2013年,TFA已经有超过57000名申请者和6000名团队人员。

International Volunteer HQ (IVHQ)组织是一个致力于在非洲和亚洲等地的发展中国家为国际志愿者提供高质量、灵活、安全而且低价格的国际志愿者项目。IVHQ组织通过志愿者活动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救助和支持。除此之外,IVHQ组织通过发挥志愿者的技能和专业知识,努力提高当地的教育水平并增强当地居民的教育意识。从2007年开始,已经有超过40000名志愿者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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